读尽天下书,而不习行六府、六艺,文人也,非儒也,尚不如行一节、精一艺者之为儒也。(《学辩一》)
然则习斋是主张不读书的么?我们知道他并非如此。我们只要看继承习斋思想的李塨,就可以明了。李塨不但是读书,而且是一个好读书的人,他读书几乎有万卷之多,岂有一个老师主张不读书,而他最得意的弟子,反读书有万卷之多的道理?在冯辰、刘调赞所撰的李添的年谱里面,曾经有过这样的一段记载:
先生(指李塨)尝言,吾少年读书,强记四五过始成诵,比时同学者多如此。而予迤后,阅书几万卷者,好故也。故学在好,不在质高。
我们看了这一段话以后,可以知道习斋并不是一个主张不读书的人。他所以反对读书,是指那些“专以读书为博学”,却离开了实事实物的人。所以他说:
周公之法,春秋教以礼乐,冬夏教以诗书,岂可不读书?但古人是读之以为学,如读琴谱以学琴,读礼经以学礼,博学之,是学六行、六府、六德、六艺之事也。专以多读书为博学,是第一义已误,又何暇计问思辨行也。(《学辩二》)